Aunicorn

罗恩·韦斯莱的律师

【罗赫】Sweet Dream 28(暗黑向 半AU)

第二十八章 All Your Life's Works


1999年 6月

 

任务大概花了他们两周左右。

 

为了不引人耳目,除了金斯莱,哈利没有告诉其他人他是谁,“亚历山大·劳埃德”,爱尔兰傲罗,英国傲罗部门请来的特别顾问,这是他们给他的假身份,倒是挺贴心的。

 

在哈利的一再坚持下(“重新融入社会群体”,这是他的说法,这种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有一种很别扭的感觉),罗恩戴上了那枚能隐藏他伤疤的戒指,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、那么糟糕,虽然这仍然没有阻止其他傲罗怪异疑问的眼神,但他们没有再问更多,或者说,是他们不敢惹哈利。

 

无论如何,经过两个星期,他们终于找到了那群食死徒的据点,和他们的线人-老傲罗塞维奇汇合,因为人手充足,他们很快就抓住了他们,事情容易的超乎了他们的想象,但不知道为什么,直觉告诉罗恩,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。

 

那么多傲罗为了抓他们牺牲或是受了重伤,这不可能那么简单。

 

之前,因为他通常不相信自己,加上他一直都觉得哈利的判断力和赫敏的逻辑思维要更加可靠,所以当他的直觉来的时候,他总是选择去忽略它,甚至把它们当作玩笑,现在他才知道这是个多么彻底的错误,他应该那时更加坚定的,他的自卑在过去不仅拖累了他自己,更拖累了他们所有人。

 

不再会了。

 

“我觉得我们应该再搜一下这里。”于是罗恩提议道,其他人怀疑地看向他,但哈利点点头,命令他们开始行动。

 

然后接着,他们就在房子的墙壁内发现了真正的塞维奇的尸体。

 

这是个陷阱。

 

下一刻,那个假的塞维奇开始攻击他们,一部分被他们抓住的食死徒也在同一时间挣脱了出来,他意识到这就是这些人原先的计划,想在他们回去的路上把他们一网打尽,但现在被他们打断了,混战开始了,一个食死徒向他发出了一道索命咒,罗恩躲了过去,向对方发出一道攻击咒,可就在他施出它的瞬间,那种毒液般的幻痛再一次袭上了他的大脑,他的魔杖好像在突然间失去了控制,带着他的手猛地一抖,咒语歪着发了出去,把他对面的墙壁打了个洞。

 

这很奇怪,他很久都没有用战斗类的咒语了,他以为他会有些生疏,但不至于会遇到这种情况,这感觉就好像他还在用查理的魔杖,但更糟糕,仿佛小矮星的魔杖在害怕他,抗拒他的魔力。

 

来不及多想,罗恩继续战斗着,那种痛一直不愿放过他,冲击着他的血管,他的魔杖更是越来越不听他的使唤,这状况急得的他差点想要破口大骂,但这根魔杖仿佛被它的前主人上身似的,它拒绝施出魔法,像是在逃命,所幸,其他傲罗再次抓住了他们大部分,最后只剩下那个假塞维奇,见情况不利,拔腿向外跑去。

 

“别管了!”哈利喊道,压制着那些已经被他们抓住的人,“我们下回再抓他。”

 

可等下回他们再抓到他时,又有多少人要受到伤害,付出生命呢?

 

就这样,下一秒,罗恩发现自己已经跑了出去,这片区域无法幻影移行,所以抓住这家伙是有希望的,他直直地追着他,咬着对方的背影不放,假塞维奇一边跑,一边朝他发出一道死咒,他挡了回去,不去理睬他魔杖发出的爆裂声,终于,当他把对方逼到一棵树下的时候,他手一挥,成功施出了禁锢咒,这家伙无法再反抗了。

 

复方汤剂的时效过了,假的塞维奇的脸不断扭曲,露出了他的真面目。

 

罗恩认得他,即使这个人的脸现在满是烧痕,他也不会认错他只有一个钩子的左手,那天在有求必应屋门口,他是围住他们的食死徒的其中一个,这人活了下来,可他的家人却永远留在了那片大火中。

 

他再次记起了那种感受,那种深深的、灼人的仇恨。

 

杀了他,脑中他自己的声音说道,伴随着那种火烧般的幻痛,你知道那个咒语,你已经做过一次了,杀了他。

 

恐惧出现在了对方的眼中,但他不在乎,在这一刻,他觉得他甚至无法把面前的这个东西当作人看了,他是个隐患,没有人会想念他。

 

他抬起手,可就在这时,一阵脚步声从他背后传了过来。

 

“我告诉你别管了,你在想什么呢——”哈利追了上来,边跑边斥责道,但在看清眼前状况的瞬间停住了。

 

“。。。你抓到他了,这太棒了。。。。我们走吧。。。”半响之后,哈利继续说道。

 

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,甚至害怕,为什么要呢?罗恩全神贯注地盯着他对面的家伙,他才是应该感到害怕的那个。

 

“他已经落网了,我们成功了。。。。。罗恩?”

 

当哈利再度叫他的时候,一种清醒才击中了他,罗恩转头看向哈利,同样的恐惧出现在对方的眼中,让他觉得迷茫而困惑,这就好像他们又回到了那天,他站在贝拉特里克斯·莱斯特兰奇的尸体前,而他站在他的旁边,担忧而不知所措,好像他不再认识他了。

 

“你不能这么对我!”他想到了他在帐篷里,在绝望中对他说的话。

 

罗恩叹了口气,放下手。

 

这不是说他不想,或者他不能,他没有继续活下去的愿望,也不在乎杀了这个畜生会给他带来麻烦,但今天他会放他一马,只是为了哈利。

 

“当然,”罗恩说道,挤出一个笑容,“又不是说我会把他就地处决,这不是中世纪。”这不完全是个玩笑,但他还是把它当作笑话似的讲了出来。

 

“我们走吧。”

 

哈利看了他一会儿,接着松了口气,他点点头,他们俩驮起这个食死徒,去和其他人汇合。

 

罗恩低下头,看向他的魔杖,却发现它的前端完全地裂开了,一些木屑粘在在他的手上,在他垂下的同时洒落到地面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7月

 

由于他的魔杖爆开了,虽然他拒绝了,但因为这属于工作事故,加上按他们说的,“他立了功”,傲罗部门的人还是给了他一根备用的橡木魔杖作为补偿,它仍然不太好用,但只要他不用太强力的咒语,那种情况就应该不会再发生。

 

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,但显然现在他的魔法开始不受他自己控制了,部门的治疗师提出要给他看看,但他已经受够了那些药剂和无用的话术,所以他避开了他们。

 

在抓获这群食死徒不久后,一场对于他们的审判便展开了,作为负责这个案件的人员之一,罗恩不得不和其他人一同填写报告,参加审判会,说实话这挺烦人的,他应该在同意哈利参加这个任务的时候就想到这点,但,well,事情已经这样了,又不是说他会留他的好友一个人面对这些麻烦事,所以他又在伦敦多停留了一会儿。

 

期间,他同样收到了两封信,它们都来自古灵阁。

 

一封来自拉环,他问候了他,感谢了他对古灵阁的帮助,同时,向他的穆丽尔姨婆的去世表示了哀悼。

 

原来,在他出任务的那两个星期,他的姨婆死在了自己的大房子里,在睡梦中吐出了最后一口气。

 

他简直不敢相信,在罗恩的世界里,他一直以为无论发生什么,穆丽尔姨婆应该那个一直在那儿的人,他从来都不是很喜欢她,因为她刻薄、挑剔、小气、对他们一家充满歧视,但有一件事罗恩是对她敬佩的,那就是她是个顽强的老太婆,她深深地爱着他的母亲。

 

所以,他最后一个亲人死了,而他并不在那儿。

 

罗恩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
 

这封信里还写了其他的东西。

 

显然,作为最后一个韦斯莱和最后一个还活着的有普威特血脉的人,他继承了普威特家族全部的财产。

 

乘以百万的加隆、锡可、纳特,金库里存放的金银首饰,那栋豪宅,以及那顶妖精宝冠,光是看着这些数字就够令人眩晕和头皮发麻的了。

 

它们都属于他。

 

“我真讨厌贫穷的滋味。” “为什么我的东西都是垃圾货!”他想到14岁的自己曾经抱怨道,因为妈妈让他穿那件二手礼服而发火,而现在,他愿意用任何事物来交换,只为了再见她一面。

 

他几乎想要大笑,梅林似乎热衷于玩弄他,用他曾经想要的事物惩罚了他。

 

他得到了他小时候希望的东西,可代价却是牺牲他曾经拥有的一切。

 

这不应该属于他,它们不应该属于他。

 

罗恩发现他一点也不想要它们。

 

第二封信虽然是从古灵阁寄来的,但他们来自弗雷德和乔治。

 

亲爱的罗尼小鬼头:

 

说实话,我和乔治觉得这根本没有必要,因为讲真,我们俩肯定会比你这小鬼活得更久,弗雷德在开玩笑,罗恩,(这句应该是乔治写的)但如果你读到这个,证明我们,well,我们比你更早去了更好的地方。

 

我们承认,一直以来,你可能是我们捉弄的最厉害的那个,可能有的时候。。。是有点过分,好吧,我们有的时候对你很混蛋,但你知道的,兄弟之间嘛,都是这样的,这也是为什么你是我们的最佳人选,你看,通过那些事情,你明白我们的愿景,我们的初衷,在我们一家子中,你可能是最了解我们的。

 

乔治和我将会把韦斯莱把戏坊的经营权交给你,包括除了哈利之外的那一半股份。

 

你的 乔治&弗雷德

 

他知道这意味这什么,也许这是巧合,也许是命运,他的哥哥们在他最低谷的时刻给了他一条向前的路,罗恩感谢他们,真的很感谢,他想要能因此感到某种安慰,某种希望,可他感受到的只有痛苦和羞愧,因为事情不应该是这样,他不应该是站在这里的人。

 

他可以忍受他们上百上千次捉弄,如果这意味着他们能活着。

 

他的哥哥们是对的,活下来的应该是他们,而不是他。

 

他不想要,钱,财富,把戏坊,他不想要它们任何一个。

 

没有他们,没有爱,任何这些东西都没有意义。

 

 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 

 

 

审判在一周后开始了。

 

出席的有威森加摩的成员,受害的麻瓜出身的巫师家庭,他们的巫师代理,以及那些食死徒的贵族亲戚,他同样在其中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,多纳汉·特姆利特,贾斯廷·芬列里,丹尼斯·克里维,还有当然,帕金森、扎比尼、格林格拉斯、伯斯德、弗林特、戴维斯,所有那些他亲爱的斯莱特林同学的老爸老妈们,他们没有直接参与第二次战争,但大部分都在暗地里支持甚至资助了伏地魔,并且因此获利,他们傲慢而冷漠地坐在听证席,控告方的大部分人都显得愤怒而疲惫,而被告方则是显得不屑甚至得意,如果不是法庭魔法的限制,这里随时都有可能变成战场。

 

整个过程可想而知,被告方的发言人巧舌如簧,声称他们大部分人是中了夺魂咒,用他父亲曾经说过的,就是那套老话术,并对控方证人的麻瓜出身进行了一系列嘲笑贬低,这不是一场公平的审判,大多数麻瓜出身的巫师的家庭成员因为他们的麻瓜身份无法出席,而那些代理的巫师不是结结巴巴,就是含糊应和,引得庭内阵阵哄笑,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被买通了,罗恩越是听,两侧的双拳就抓得越紧,但他既不是发言人,也不是控告方,更不是法官,他什么也做不了。

 

审判结果不尽人意,尽管这帮食死徒中的大多数都犯下了多重的谋杀罪,但没有人被判处死刑,包括那个钩子手在内一半的食死徒被关进了阿兹卡班,另一半则超过半数投票,被无罪释放。

 

他们从离开法庭的人群中挤出来,周围满是麻瓜出身巫师们愤怒和失望的骂声。

 

他生气么?当然,他希望把被告方和听证席的每个人都揍一顿吗?绝对的,要是在以前,他可能已经早就加入了那些咒骂的人之中,但如果过去让他明白了一件事,那就是愤怒永远没有用处,毕竟,他以最惨痛的代价学会了这点。

 

“金斯莱怎么能让这种事发生?”于是罗恩问哈利,后者对这个结果同样感到很不舒服。

 

“战争也许结束了,但那些人的势力并没有结束,罗恩,”哈利长叹一口气说道,“保守派,又或者说,那些纯血支持者仍旧掌握着魔法部的大部分实权,但它会改变的,相信我,金斯莱正在想办法,这也许需要时间,但事情会改变的,他们会改变主意的。”

 

可到底要多久呢?几个月?几年?而等那个时候来之前,又有多少人要继续受到这种压迫和不公呢?罗恩想要相信哈利,但这在他看来只是显得很遥远,哈利可能是个理想主义者,可罗恩不是,甚至在之前,他身上一直都存在怀疑的那一面,又或者说在他经历了他所经历的一切后,他只是对人本身失去了希望。

 

“他们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!”马尔福的声音在他的脑中回荡,那种毒液又一次在他的血管里不断地叫嚣。

 

“也许有些人就是不会改变,哈利。”罗恩看着远去的人流,淡淡的说道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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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管哈利和金斯莱一再坚持,但他还是拒绝了他们想让他正式上任傲罗的提议,这在很久以前不再是他想要的了。

 

“就。。。试着好好活着,好吗?做任何你想做的,不仅是为了我,也是为了她。”临走前,哈利说道,这些天他一直重复着类似的话,仿佛这是什么救命的符文。

 

“好的。”罗恩回答,在这些天里,他也在想差不多的问题,他猜他大概可以走他的哥哥们给他的那条路,那条正确的路,她会希望的路,但事实是他不确定这是他想要的,他并不知道他到底能坚持多久,那种深深的绝望什么时候会再找上他,虽然他不想撒谎,但为了让他的好友安心,他还是做出了这样的保证。

 

因为他离开时已经是晚上,所以他打算再在旅店住一晚再返回贝壳小屋。

 

半夜,朱薇琼飞了回来,停靠在了他的脖颈间。

 

他在他的肩膀旁睡着了。

 

一开始,他以为他只是累了,他总喜欢这么做,在他的肩膀窝或是大腿上取暖,接着他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浅,一直都热乎乎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冷,他才知道他是要永远地睡去了。

 

他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,那个毛茸茸的小飞贼,吵吵闹闹,叽叽喳喳,送个信都要把他气个半死,现在他已经长到和鬼飞球差不多了,送信也再没有出过错,虽然他表面上很烦他,但他爱他,朱薇琼不仅是他的宠物,也是他的同伴,他自己的一部分。

 

这将是正常的死亡,从出生到老去,直到他寿命的终点,他度过了完整的一生,一件他的家人和她都没能做到的事。

 

罗恩哀伤地抚上他的羽毛,陪伴他走完最后一段。

 

“咕咕”小猪微弱地回应道,好像在和他道别。

 

就这样,他让他躺在他的肩旁,抚摸着他,直到第一缕阳光投进窗户,他的呼吸永远地停止了。

 

他褐色的羽毛被勾勒出一层金边,他看上去平静而安详。

 

“你真幸运,小猪。”罗恩轻轻地说道。 

 

他知道要带他去哪儿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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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将近两年后,他重新踏上了陋居的草坪。

 

花园的杂草已经多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,除了虫子和鸟的叫声,什么动静也没有,大概是因为没有人再在这里种菜,就连那些讨人厌的地精都不见了。

 

一切都很安静。

 

他把小猪埋在了这里,他最喜欢的地方,给他立了一个小木碑,接着他绕着他们的房子走,直到来到了陋居的大门前。

 

一直以来,他都没有勇气迈入这里,这不仅是因为他害怕,更是因为他觉得在他那样辜负他们后,他不配回来,但在内心深处他知道,如果他要像她希望的那样继续活下去,这是他迟早有一天不得不面对的。

 

罗恩深吸一口气,打开了木门。

 

屋里同样也很安静,沙发,壁炉,家具和杂物乱糟糟的摆放着,洗碗池里还留着没洗完的碟碗,他们撤到姨婆家的时候应该很急,除了空空的桌子和椅子,一切都没有变化,好像他们并没有离开多久。

 

那面提醒他妈妈该做什么的挂钟仍旧滴答地走着,可另一面钟上代表所有人的指针都停在了“致命危险”的位置,只剩下他,那根细细的指针,孤零零地指着那个代表“家”的方向。

 

突然间,他又感觉无法呼吸了,他不能待在这里,一切都太过安静,太空,太过刺眼了,他的一部分开始在他的脑中尖叫着要离开,罗恩转过身,想要逃离这里,可就在这时,一声“喵!”突然叫从他身后传来,吓得他差点绊倒。

 

他转回身,看见克鲁克山盘坐在厨台上,明黄黄的眼睛直视着他。

 

有一瞬间他以为他是在做梦或是出现了幻觉,但接着他想起来了,两年前,她是带着他一起来的,直到比尔和芙蓉婚礼上的那场袭击,他们三个离开了陋居,而这只猫却留了下来,在这里一直等到现在。

 

他们都不在了,只剩下他们俩,徒劳地等待着,不知道该做什么。

 

“喵呜!”克鲁克山没好气似的叫道,好像在问他他们怎么让他等了那么久,好像在问他,她在哪儿。

 

他一直都讨厌这只猫,那一刻,罗恩觉得他的面目越发地可憎了起来。

 

“出去,”他对他说道,“出去。”

 

克鲁克山歪起脑袋,不为所动。

 

“出去!”罗恩暴怒道,“她死了!出去!”

 

他还是一动不动,那张柿饼一样的蠢脸仍旧对着他,质问他,抓着他不放。

 

“我说了出去!”罗恩抓起身旁的一个玻璃杯,朝对方的脚边丢去,冲过去对他大吼道,“赫敏死了!你这只蠢猫!你不明白吗?她死了!她再也不会回来了!出去,滚出去!”

 

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,他看向他的黄眼睛,想到有多少她的倒影曾出现在这其中,她喜爱地微笑,她抚摸他的手,那一瞬间,他便失去了所有力气。

 

罗恩趴到厨台前,无助地抽噎着。

 

“她死了。。。。她不会再回来了。。。。”

 

罗恩轻轻地抱起克鲁克山,小心地抚摸他姜黄色的毛,有史以来第一次,他接受了他。

 

“对不起。。。对不起。。。原谅我。。。。”

 

他们不知道这样待了多久,直到克鲁克山在他的怀里动了起来,他灵巧地从他的手臂中窜出,一溜烟地朝楼上跑去。

 

“克鲁克山!”罗恩追过去,和他一起跑上楼梯,一层、二层、三层。。。。他要去哪儿?克鲁克山头也不回地跑着,直到跑到了六楼,顺着他房间微敞的门口钻了进去。

 

“你来这儿做什么?”他打开门问道,克鲁克山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接着便溜进了他的床底下。

 

罗恩叹了口气,弯下身去,正当他在想这家伙该不会是在他的床底下安了个窝的时候,他在他的床下看见了一个方形的物体。

 

这是一个箱子,他不知道这是谁的,这在之前并不在这儿,克鲁克山叼了叼它的把手,示意他把它拿出来。

 

罗恩把手伸过去,由于他的手臂还算够长,他没费多少劲就把它取了出来,这是一个木箱,和一个小手提箱差不多大,里面可能是任何东西,大概是在这里放了很久了,上面布满了灰尘。

 

他坐到床上,在用咒语清理过后,把箱子放到自己的膝盖上,克鲁克山也跳上床,同样观察着这个东西。

 

箱子被上了锁,上面什么也没有,只在开口处刻着两个金色的小字母。

 

H G

 

这是她的箱子,他用大拇指摩擦这两个字,疑问出现在了他的脑中,赫敏什么时候在他的床底下放了个箱子?每次她来他家住的时候,她一般都会把她的东西放到金妮的房间,为什么她会把她的箱子放在这儿?

 

“你想让我打开它?”罗恩转过头问克鲁克山,这只猫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喵叫,好像在催促他快点。

 

罗恩转回头,拿出魔杖,这可能不会管用,毕竟她才是最擅长咒语的那个。

 

“阿拉霍洞开。”

 

锁开了,他打开箱子,看到了里面的东西。

 

罗恩倒吸了一口气。

 

他第一眼就认出了她的笔迹,那种工整、漂亮的字体,手稿、表格、笔记、资料,一张一张,一摞一摞,全部都由她一个人撰写。

 

为家养小精灵争取权益计划书,第一条,改变巫师界观念。。。。。。

 

我的麻瓜出身巫师权益法案,草拟,增加麻瓜种在魔法部的职位。。。。

 

狼人保护法,如何保护他们的工作岗位不受侵害。。。。

 

巫师与妖精矛盾成因的具体分析,如何与妖精达成共识。。。。

 

所有她想要做的事,她对未来的计划。

 

他记得,两年前,在这同一间屋子,她总是在写着什么,不论他怎么试图吸引她的注意,她一刻也没有停下手上的工作,那时他以为她是在写额外的作业,但现在回想起来,就是这些,她肯定是在给他们俩收拾逃亡用的东西的时候把它放到了这里,打算战争结束后再取回来。

 

“你想做什么?”

 

“首先当然得是补完最后一个学年的学业,毕业,通过NEWTs考试,然后我想去魔法部工作。”

 

罗恩一张张认真地读着,泪水在他的眼眶打转,他又快速地把它擦掉,生怕滴到上面,它们有些计划只是雏形,有些在他看来还太过简单,和实际情况脱节,但他知道,这是她毕生的心血,她永远不会放下的战斗,她最大的愿望。

 

最后一条,给所有经济困难的家庭中有魔法天赋的孩子提供助学贷款。

 

他无法再抑制住眼泪了。

 

罗恩抱住这些纸,放声痛哭起来。

 

她本可以帮助那么多人,她本可以改变世界。

 

罗恩闭上眼睛,细细地感受着,仿佛只要他贴的够紧,他就能再看到她,感受到她的温度,她的思想,她的心。

 

在又过了不知多久后,他终于缓和了下来,他收拾好这些纸,把它们缩小,塞进了他施无痕伸展咒的兜里。

 

“谢谢你,克鲁克山,”罗恩转过头,对她的猫说道,“谢谢你。”

 

他想他知道该怎么做了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8月

 

在一年多以后,他终于洗了脸,打理了头发,剃掉胡子,换了身干净的衣服。

 

当他再一次照镜子的时候,他差点没认出自己。

 

虽然说在那枚戒指的帮助下,他的疤不见了,这使他看上去更像他原来的样子,但不知道为什么,他身上的某种东西改变了,一种冰冷?锋利?他形容不出来,他瘦了很多,这使他的下巴和颧骨变得更明显了,淡淡的黑眼圈布于他的眼下,显得他看上去阴郁而病态,该死的,他看上去就像个幽灵,他试着微笑,但这感觉也很奇怪,因为他的眼中没有任何喜悦,罗恩不喜欢他现在的样子,但他还能期盼什么呢?战争和创伤不仅毁掉了他的人生,也毁掉了他曾经的自己,磨平了所有天真和幻想,他不能指望他在经历了那一切以后,他还看上去和之前一样。

 

但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,他有太多事情要做了。

 

所以,他做了清单上第一件要做的事,他来到了澳大利亚。

 

“假如我们找到魂器之后我还活着,我就找到爸爸妈妈,给他们解除魔法,如果我不在了——唉,我想我已经给他们施了很好的魔法,保证他们一辈子平安、快乐。温德尔和莫尼卡·威尔金斯不知道他们曾经有个女儿,明白了吧?”

 

找到他们并不困难,在几番打听后,罗恩找到了他们居住的地方,昆士兰州,布里斯班,位于沿海的一座房子,威尔金斯夫妇还是牙医,根据邻居所说,正在为在这里开一个诊所的资金筹备发愁。

 

“你好?请问你是?”在听到他敲门后,格兰杰太太打开门,她有着她的头发,但眼睛却是蓝色的,此刻正友好但又有些困惑地打量着他。

 

原先,在他和她确定关系的那短暂的几天,有那么一些瞬间,他会想象到这种情景,战争结束,他们都活下来了,他和她一起去到澳大利亚,恢复她父母的记忆,他会紧张要命,而她会偷偷地笑他,可现在,他只是一个陌生人,而她留在了那片海滩上,她的父母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。

 

有那么一会儿,他忘了自己要说什么,他开始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,担心这会不会触发他们的记忆,但接着他稳住自己,深吸一口气,开始讲他已经想好的话。

 

“我叫亚历山大·劳埃德,”他告诉她,“我曾是。。。您丈夫的一个病人,他拔掉了我的三颗蛀牙,你们治疗我的时候我还很小,而且我们家没多久就搬去了爱尔兰,所以你们可能不记得我了。”

 

“我正好在来这里旅游,听说你们在这儿,所以就想来看看,表达我的感谢。“他补充道。

 

“哦!你是温德尔的照顾的那些孩子,”格兰杰太太恍然大悟似的说道,露出笑容,她的笑像极了她,”温德尔还在医院,他一直在忙开诊所的事,但请进吧,他一会儿就会回来的“

 

她请他进到房子坐下,给他倒了一杯卡布奇诺,他第一次知道这种饮料还是从她那里,他小心地喝了一口,假装尝出了味道,格兰杰-威尔金斯太太就像她一样热情而滔滔不绝,她和他聊了聊他们过去在伦敦和那些他们治疗过的孩子的事,给他看了她和她丈夫在海滩的照片,讲了讲他们有多喜欢澳大利亚,以及在这边重新开始遇到的小困难,虽然有些罗恩并听不太懂,但他尽力地去理解着,捕捉着她在遇到他之前大概的生活。

 

她的母亲没有提到过她一次,这间房子里也没有任何她的踪迹。

 

他们看上去幸福,快乐,就像她希望的那样。

 

“你还好吗,孩子?“聊到中途,威尔金斯太太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,问道,”你看起来有点难过。“

 

“我有吗?“罗恩不好意思地笑笑,掩饰着。

 

“也许是我管多了,但。。。。well,像你这么大的男孩,不应该是这么忧愁的,“威尔金斯太太说道,”是你家那边发生了什么吗?“

 

罗恩深吸一口气,又长长地呼出。

 

“没事。。。。只是。。。你们有没有觉得。。。。生活中缺了什么?“

 

格兰杰太太思考了一会儿,然后说道。

 

“我和温德尔很幸运,我们有稳定的工作,愉快的婚姻,老天对我们很好,我们对生活几乎没有什么不满足的,“格兰杰太太回答道,”但如果有的一件事是我们有些遗憾的,那应该是我们没有一个孩子,这种想法曾经在过去出现在过我们的脑海,可不知道为什么,也许是我们都太忙了,又也许是因为诊所里已经有足够多的孩子需要我们照顾,这件事就是。。。。没有发生。“

 

“不过,有时候,我总觉得,我们好像有一个孩子,她似乎已经陪伴我们很久了,“她继续说道,”而且你知道更好玩的是什么吗?有一次我问温德尔,他告诉我,他也有同样的感觉。“

 

接着,威尔金斯太太笑着摇摇头。

 

“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和你说这些,你肯定觉得我很荒唐。“

 

“不。。。。“罗恩说道,”一点也不,实际上,你们也让我想起了我好朋友的父母。“

 

“哦?你的好朋友是什么样的?“对方好奇地问道。

 

那一刻,他想告诉她这是真的,他们真的有一个女儿,他的这个好朋友,赫敏·格兰杰,她就是他们的女儿,但他知道真相将会给他们带来的负担,这不是她会希望他们承受的痛苦。

 

“我们是在去学校的火车上认识的,“罗恩开始回忆道,“第一次见她的时候,她骄傲、霸道、把规矩看的比什么都重要,而我则是个自卑而没有安全感的小孩,所以一开始,我们并没有马上喜欢上对方。”

 

“但有一次,在我做了一件蠢事,伤了她的心后,她不仅原谅了我,还替我承担下了那件事的后果,从那时起,我们便成为了朋友,我们仍然吵架,争论,但通过这些,我也越发地了解她。”

 

“她聪明、勇敢,无私,充满同情心,她有一种站在不同角度理解他人的本领,永远知道什么是对的,无论我如何愚蠢、混账,她总是一次次地原谅我,允许我回来,即使在最黑暗的时刻,她都会选择去做正确的事,她想帮助所有人,她把全世界都装在自己的心中,只要她想,没有她做不成的事。”

 

“她是我认识的最好,最了不起的人,我这辈子都不配拥有的朋友。“

 

我一生的挚爱

 

他没有说出这句。

 

“听起来像是我希望能有的女儿。“在沉默了片刻后,威尔金斯太太评价道。

 

这一天晚些时候,威尔金斯太太邀请他留下来吃晚饭,但罗恩委婉地拒绝了她,告诉她他还有其他的事情,离开了。

 

同一天晚上,威尔金斯先生回到了家,威尔金斯太太和他讲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,正当他走到后院,想抽支烟,奇怪自己是不是太过健忘,没有想起曾经治疗过这个年轻人的时候,他一不小心踢到了一个手提箱,里面装满了金子,同时,还有一张小纸条。

 

谢谢,以及,克鲁克山就拜托你们了。

 

一只橘黄色的猫站在威尔金斯先生的脚边,甩着尾巴,乖巧地望着他的新(前)主人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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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他回到英国后,他又回到了她所在的地方,只不过这一次,是为了道别。

 

“我给你带了些粉玫瑰,“他说道,微微笑笑,”你知道这种花和你有着同样的名字吗?“

 

“我同样去见了你的父母,他们过得很好,所以至少在这点上,你可以放心了。“

 

罗恩轻轻抚摸着石碑,手指磨搓着她的名字。

 

“我找到了你的笔记,在我的床下,克鲁克山帮了忙,他也安全了,和你的父母在一起。”

 

“自从你走后,我就迷失了,我不知道该怎么办,我愤怒、哭泣、吼叫、试图结束一切,我活的没有了自己,然而,我却忘记了,这不会是你希望的,我在这么做的同时只是又一次辜负了你。”

 

“我一直在徘徊,等待,沉思,反省着过去的一切,有太多的话我想对你说,有太多的事情我想要道歉,但我知道,行动比言语更加重要,没有什么比实际做些什么更能证明我对你的决心。”

 

“我爱你,赫敏·琼·格兰杰,你是我的希望,我的生命,我存在的意义,从我遇见你的第一天,直到时间的尽头,我爱你,什么也不会改变这点。”

 

“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,再一次在黑暗中,你给我了指明了前进的方向,我会做这件事,为了你,我会的,我向你保证,事情会改变,那些人会付出代价,不论有多少困难,不论有多少人挡在我的道上,即使用尽我所有的力气,即使吐干我最后一滴血,我也会不惜一切地完成它。”

 

“因此,我也不得不暂时地离开,但我发誓,一旦我完成它,我就会回到你身边。”

 

“我的心永远是属于你的。”

 

说完,罗恩站起身,向他的未来走去。

 

他仍旧有很多问题,往日的阴影仍旧围绕着他,但现在,至少有一件事他是清楚的,那就是他想做什么,又或者,他想为她做什么。

 

而他会完成它。

 

 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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